借鉴多元智能理论 开发职校生学习潜能
(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研究中心 马庆发)
[摘要]：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对于开发职校学生学习潜能的重要意义在于，针对职校学生的个别差异和遵循职业教育的规律，力求突破传统偏见(失败者的教育)，张扬职校学生的优势和潜能，改变学生观和评价观，创建多元智能学校。激励每一个职校生，力求在职业教育教学和培训过程中彰显学生的个性，使拥有不同天资和智能优势强项的学生都能够得到最适合其自身特质的发展，从而最终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关键词]：多元智能理论；职校生；学习潜能；开发研究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219(2004)28-0011-04
美国学者加德纳(Howard Gardtier)的多元智能理论(Multiple Intelligences，简称为MI)于20世纪90年代引进我国，在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历程中引人关注。多元智能理论的学习和运用研究已在众多国家和地区取得了许多成功的经验，我国普教界已开展实验研究和推广应用，但在职业教育领域的研究和应用仍是空白。
依据2002年中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精神和《决定》，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人才强国战略的目标，应提升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地位，加快培养职业性、技术性、应用性、可持续发展性以及具有就业竞争力的劳动者。对此，借鉴多元智能理论，针对职校学生的个别差异和职业教育的规律，突破传统偏见，张扬职校学生的优势和潜能，改变学生观和评价观，彰显学生的个性，使拥有不同天资和智能优势强项的学生都能够得到最适合其自身特质的发展，对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推动现代职业教育改革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多元智能理论的内涵及其借鉴意义
多元智能理论最初是由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霍华德·加德纳及其助手的《人的潜能本质及其实现》(1979)课题的研究成果，并在加德纳1983年发表的《智能结构(Frames of Mind)》一书中首先提出。作者的初衷是“要完成比当时认知研究普遍接受的观念还要完整，提出广泛的人的思维观”。多元智能理论旨在强调对学生个别差异的关注和处理，避免以考试、标准化为导向的筛选教育导致教学的异化、学生学习动机的个人化及学习效果划一等弊端。
加德纳的智能定义是人类在解决难题与创造产品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又为一种或数种文化环境所珍视的那种理论。①加德纳的智能定义是指在实际生活中解决所面临问题的能力；发现或提出新问题并加以解决的能力；对自己所属的文化能够作出有价值的创造及其贡献的能力。1999年，加德纳又提出了更精确的智能定义。他认为智能是“一种处理信息的生理心理潜能(biopsychological potential)，这种潜能会在某种文化情境下被激发，去解决问题或创造该文化所珍视的产品”。
加德纳1983年提出7种智能，12年后又加上第8种智能，1999年在《智能重组——21世纪的多元智能》(Intelligence Refrained：Multiple Intelligence for the 21st Century)专著中又提出存在智能(Existential Intelligence)。加德纳的前8种多元智能理论包括：语言智能(Linguistic Intelligence))、数学一逻辑智能 (10Sicai-Mathematical Intelligence)、动觉智能(Bodily-Kinesthetic Intelligence)、视觉一空间智能<Visual-Spatial Intelligence)、音乐智能(Musical Intelligence)、人际智能(Interpersonal Intelligence)、内省智能(Intrapersonal Intelligence)、自然智能(Naturalist Intelligence)。②
语言智能，即有效运用口头语言和书面文字以表达自己思想、观点和了解他人的能力，包括把语言的结构、发音、意思、修辞和实际使用加以结合，并自如运用的能力。
数学一逻辑智能，即有效运用数字和推理的能力，包括计算、分类、分等、概括、推论和假设鉴定的能力及对逻辑方式和关系、陈述和主张、功能及其他相关的概念的敏感性。
动觉智能，即善于运用肢体来表达想法和感觉，运用身体的部分改造事物，包括特殊的身体技巧，如柔韧性、速度、平衡、协调、敏捷及自身感受的、触觉的和由触觉引起的能力。
视觉一空间智能，即能以三维空间来思考，准确地感觉视觉空间，并把内在的空间世界表现出来，包括对色彩、线条、形状、空间和它们之间关系的敏感性以及能重视、转变或修饰心像，随意操控物件的位置、产生或解读图形信息的能力。
音乐智能，即能觉察、辨别、改变和表达音乐的能力，包括对音调、节奏、旋律或音乐的敏感性及歌唱、演奏、作曲、音乐创作等能力。
人际智能，即有觉察并区分他人的情绪、动机、意向及感觉的能力，即能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包括对表情、声音和动作的敏感性，辨别不同人际关系的暗示，对暗示作出适当反应以及与他人有效交往的能力。
内省智能，即具有自我觉察能力，即自知自明，并能够以此做出适当的行为，计划和引导自己的人生。包括了解自己的优缺点，认识自己的情绪、动机、兴趣和愿望以及自尊、自省、自律、自主，达到自我实现的能力。
自然智能，即对生物的分辨能力和对自然景物敏锐的注意力和辨认能力。
存在智能，“就是对人生和宇宙终极状态的思考。存在智能的核心能力，是在直达广阔无垠的宇宙尽头为自己定位的能力，是在人类的生活环境中与存在有关的能力，如在探索生命的价值、死亡的意义，个人肉体和内心世界的最终命运之时．在被人所爱或全身心沉浸在艺术之中获得刻骨铭心的感受之时，为自己的存在定位的能力”。③加德纳视存在智能为哲学家智能，“认识存在的能力和掌握语言的能力，都是人类的特征，是人类与其他生物最大的差异”。存在智能指向人类对人生终极问题、意义及其奥秘理解和追寻的渴望。
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是实验研究和实践的结晶，具有划时代的创新意义。现今创新理论可分为两大类型：一是原创性，二是发展归纳性或突破性发展。加德纳等人的多元智能理论基础是脑科学研究和生理心理学。“智能虽然最初是由生理潜能发展而来，不过最终确是遗传与环境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
大凡一种理论的突破或创新，通常都确定突破的“切入口”或寻找“挑战的对象”。加德纳也树立了挑战对象：一是挑战皮亚杰的学说．即人的所有思维，都是为了达到科学思索的理想境界；二是挑战当时盛行的智商(IQ)流行的测验观，即认为人的智能，就是以言语表达和数学逻辑思维为依据。测试学生敏捷地解答问题的能力和程度，从而确定学生的智能或智商的高低、优劣。不可否认，在加德纳提出多元智能理论学说之前，关于智能的研究和学说都曾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产生过很大的影响。但客观事实是，加德纳提出多元智能是所树立的“挑战对象”，并不是采用“倒洗澡水连同婴儿都一起倒掉”的简单做法，而是通过研究，更加关注学生的起点行为及其潜在能力的发挥，因为多元智能“强调的是人类拥有未知数目的潜能，从音乐上的天赋到了解自我的能力，都属于人类潜能的范畴”。
自1983年以来，加德纳致力于多元智能理论的发展研究和实验、推广，先后出版了《智能的新科学，认知革命的纪元》(1985)、《多元智能——实践中的理论》(1993)、《通往创造性思维的钥匙》(1993)、《领导者智能、领导分析》(1995)和《智能重组——21世纪的多元智能》(1999)等多部重要著作。加德纳强调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潜在可能，关注学生的个别差异，加德纳等人创立了学校实用智能计划（Practical Intelligence for School，简称PIFS），其主旨在于全面提升教育效能，整合三大教育资源，即将学校、社区、家庭的教育资源形成合力，具体体现于课程、教学与评价三大层面；分不同学龄阶段和依据学生身心发展的水平开发学生智能，提倡“以个人为中心的学校教育”；强调四个要素，即迈向理解的教育目标、理解中评价、承认个体的不同优势、激发个体优势表现。学校实用智能计划的实施，奠定了现代学校的发展路径。
二、开发职校生学习潜能的途径及其思考
正如加德纳所言，④“多元智能本身不是教育目标，而是一种有助于教育目标实现的手段。所有多元智能理论的实践者．都应该有自己另外的教育目标。”加德纳认为具体教育目标包括：加深对学科的理解；使人们学会和睦相处，保护并照顾穷人，促进社会的安宁；使学生学会独立生存，并具有经济上的竞争手段；培养学生的创造性和批判性思维；艺术教育目标是加深对真、善、美的认识；促使人们关注传统的知识和价值观。台湾学者郑博真在《多元智能统整课程与教学》一书中，将多元智能理论概括为7个要点：每个人至少具有多元智能；大多数人智能能得到适度的发展，如果给予适度的鼓励与指导，每个人都有能力使多元智能发展到一定水平；智能通常以复杂的方式统整运作；每项智能有多种表现的方式；智能并非与生俱来就是固定的或静态的，智能的发展与环境、社会和文化因素相联系，随着人的社会活动并伴随着人的一生持续扩展与改变；智能是可以学习、教导和提升的；智能是一种多向度现象，展现在大脑、心灵和身体等系统的多层次上。
借鉴多元智能理论，开发职校生学习潜能的总思路，应从多元智能的理论基础和职校生的学习潜能现状为逻辑起点，分别从职校生的普通教育课程学习、专业学习、实践训练和潜能优势诸方面的分析研究出发。主要包括下列途径：
(一)开展职业教育教师多元智能理论学习和实践运用能力培训，特别要关注自我效能研究
教师效能(teacher effectiveness)内涵一般可从教师的认知、情感和技能三个层面理解和把握。教师认知层面是指“教师相信他们能影响学生的一种教育信念，并通过这种信念来协助学生有效地学习”；情感则是指“教师某些人格特征(态度、经验、热心等)，较高的EQ对各类学生都有促进和影响”；教师教学效能的表现，是一种专业知能的高度的发挥，也是教学知能涵养的运用，具体包括课程设计、诊断学生学习经验、发现学生学习问题、教学评价等方面。教师自我效能观来自于教师相信自己能够有效达成教学工作的一种信念，较高的效能感会对教师的表现产生正面的影响；评价教师效能除了教师信念的层面外，还必须从学生学习效果上来衡量。多元智能理论有助于改变教师对职校生智能的认识，树立自我效能意识，而且教师们对学生能力的期望和信念会影响学生的智能发展。“皮格马利翁效应”(Pygmalion effect)表明：“积极的教师期望”是区分教师效能的主要指标。多元智能不仅为教师确立了“所有学生拥有智能强项”的坚定信念，而且力求“因材施教”，激发学生学习潜能，教师成为学生学习的促进者和“教练”；教师的教学工作重心和努力方向从仅仅关注学生的学业成绩转向关注人的发展，包括其自身的持续成长；教师的职责是“教人”，而不仅仅是“教书”。
(二)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和培训理念，创建弹性学习制度，实施有利于学生发展的学分制
多元智能的教学理念与传统教学理念的区别是：前者体现“以人为本”的思想，强调“以学生为中心”的个别化教学策略，关注“个别差异”，注重“智能优势强项”的发挥，激发学生学习潜能和成功欲望；后者体现技术分工的“能力本位”的思想，强调“社会需要”的教学或培训任务的完成，关注物化或工具性的“职业资格”，注重理性工具“划一标准”的达成，力求满足一次“就业率”。多元智能的教学理念与“人格本位”如出一辙，关注社会中每一个个体的和谐、健康发展，满足多元需求，释放人格能量，使个性尤其是精神和人的价值、理解力、判断力、批判思考精神及表达能力得到和谐发展。⑤多元智能的教学采用多种激发学生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的方法，如行为导向教学法、案例分析法、仿真模拟教学法、项目本位的教与学(Project-based teaching and learning)以及制作产品实战体验法，使学生在做中学或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同时获得职业知识，提升职业素质与就业竞争力。
(三)创设职校生多元智能展示的空间和平台．加强职业学校文化建设，完善校企合作机制
多元智能理论的本质内涵在于：每个学生至少具有多元智能。大多数人智能能得到适度的发展，如果给予适度的鼓励与指导，每个人都有能力使多元智能发展到一定水平。无论是学校职业教育还是企业职场的培训，都应创设有利于学生学习潜能开发的环境，培育学生的成就欲望、职业期望及为每个学生提供成功的机会、展示才能的平台。职业学校的校园文化，是在多年的职业教育实践中积淀而成的，是职业学校的精神、职业教育的精髓，是思想观念、价值取向、思维特征的总和。强调职业学校文化建设，有助于终身职业教育理念的传播，为学生职业生涯发展奠定基础。校企合作机制的完善，对职校生产生职业熏陶与职场浸染的影响，促使学生在学习或培训过程中逐步将作为就业手段的学习方式转变成自身的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彻底摆脱职业教育的狭隘功利性目的，即仅仅是满足谋生的需要。现今，职业教育的价值取向日益多元化，已逐渐成为适应个人或社会对教育的多取向的长远需要，成为人类接受完整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四)构建职业教育发展性、多元价值取向的评价体系
加德纳的多元智能理论的评价理念与传统评价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在关注每个学生智能优势的前提下，承认个别差异，倡导真实性(authentic)的评价。其评价理念是关注学生起点行为以及潜在能力的发挥；其评价重心是基于学生个体优势的发挥；其评价的价值取向是满足多元需求；其评价的动态过程表现为以学生成长发展为导向；评价分为教师、家长、学生三个层面；评价体系类型按不同阶段进行划分；评价策略主要有开放性、滚动性、主体参与性、促进性、发展性；评价的结果使学生感到自己有价值、受到尊重，并且有信心发展自己的能力。而后者的评价更多的是强调标准化、客观化，强调效率等。先前的评价或测验很少能估价出一个人吸收新信息的能力或解决新难题的能力。单纯关注学生的学业成绩，这种“结晶的”而非“滚动的”知识倾向，所造成的后果是惊人的。职业教育评价体系的重心旨在阐明任何有效的评价都应贯穿一条主线，即“将评价作为学生主动学习的一部分”，从而在评价目的上促进学生学习潜能的开发，促进学生终身发展。
三、结语
综上所述，职业教育引入多元智能理论，并在我国职业教育实践中呈现本土化的张力，亟待回答和研究下列五大问题：
如何准确认识职校生的多元智能?(理念更新、学生学习潜能现状调查研究)
如何评价职校生学业成绩与学习潜能之间的关系和相关因素?(发展性、多元评价指标体系研究)
职业学校课程和教学如何促进职校生的多元智能发展?(审视职业教育课程与教学、选修课程和实施弹性制与学分制教学研究)
如何创设职校生智能展示空间和平台?(职业学校文化建设与完善校企合作机制研究)
如何提高职业教育服务质量，促进职校生多元智能发展应具备哪些保障条件?(教师专业化发展、服务体系的完善及其他资源整合研究)
总之，开发职校生学习潜能，有助于培养其终身学习的意识与能力。
[注释]
①马庆发．借鉴多元智能理论，构建教育评价体系[J]．素质教育大参考，2004，(4)．
②郑博真．多元智能，统整课程与教学[M]．长春：长春出版社，2002。
③沈致隆．对话加德纳：“多元智能”我们不能简单理解[N]．中国教育报，2004-8-5．
④马庆发．人格本位：职业教育发展的新理念[J]．职教通讯，2003，(7)．
原载《职业技术教育》2004/28
